怪物们的密教准则Ch.783 白你娘头(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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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尤兰达被‘抬’回了雪莱庄园。

    说实话,她的伤势不算重——就是掉了一把头发。

    萝丝很不高兴,指责罗兰怎么能扯女人的头发:你哪怕把她肠子掏出来,把胳膊折断都不算什么大事…

    怎么能扯掉那么多头发?

   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和头发了。

    「不,我觉得是屁股。」

X

    -

    你真下流。

    「你的行为告诉了我你重视什么,罗兰。」

    -

    如果你真根据行为判断,就该知道我最重视的是你。

    「呕。」

    总之。

    三个人的,不,算上兴冲冲赶来的仙德尔。

    总之。

    四个人的‘眼神’对于尤兰达来说无疑比掉了头发挨了揍还要折磨。

    她们好像看一头动物似的看她。

    就像冬日揣着狸奴逛园子,那些小姑娘和小小姑娘就这样看她。

    “如果你们不杀了我,等我好起来,就杀了你们。”

    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女人哑着嗓子,在床上发着冷冰冰的怒火。

    萝丝扁了扁嘴。

    “如果你真能,就不该从罗兰那儿拿了枪离开——你该给我一枪,再给他一枪才对。”

    尤兰达看着她那张‘嘿嘿’笑个不停的脸,默默别开了眼睛。

    她的确心软了。

    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了——尤其是,当这卷发的女人带她们去了那个地方,看到香膏的祸患,又强烈反对、斥责不该让这东西流通后…

    她就知道。

    这是个不错的人。

    至少在香膏方面,她是。

    “你看她像不像根白木头。”

    “白你娘头。”

    尤兰达语调平淡地说了句东方话。

    萝丝眨眨眼,扭头问罗兰:“她是不是骂我。”

    罗兰绷着嘴唇狠狠摇头:“她夸你。”

    “夸我?”

    “对,”罗兰侧开脑袋,看向尤兰达:“再夸她一句,小姐。”

    “夸你爷娘的列国小**——”

    罗兰:……

    “我又没惹你。”

    仙德尔快要笑死了。

    “所以,因为香膏,对吗?”她含笑斜坐到床边,轻捋了捋尤兰达缎子般的黑发,温声细语:“你想要终止这场可怕的灾难,令人灵魂腐烂的毒药不该在你们的土地上蔓延…”

    “可尤兰达。”

    “即便你杀了维多利亚,这一切也无法停止。”

    尤兰达猛地转过头,直视仙德尔,漆黑的瞳孔像一轮不再发光的太阳。

    “这是一个警告。”

    她说。

    “只要香膏贸易还在,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志士渡海而来…从你们的君主,到你们的大臣,百姓——我们会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…直到你们停下来。”

    仙德尔失笑:“还有这种好事?”

    她身后的萝丝和罗兰小鼠一样点着脑袋:“确实有点酷…”

    尤兰达:?

    这几个人,神志有问题?

    “我是说,我们要杀了你们的女皇,她的大臣和百姓。包括你们。”

    “好的。”

    仙德尔点点头,随口应了一句,端起瓷碗,舀了一勺汤。

    “喝一口。”

    “…我可用不着洋人帮忙。”

    “啊——”

    尤兰达:……

    她忽然想到,假如这个国家全是眼前这样的人…

    只要等上几年。

    他们就自己灭亡了。

    “你杀不了任何人的,尤兰达。”

    仙德尔用捅死老虎的力气,‘温柔’喂完了整碗汤后,不慌不忙掏出手绢替尤兰达擦嘴角——以及被她捣破的嘴唇和流血的牙龈。

    “你连仪式者都不是。”

X

    终于说到最让其他三人疑惑的问题了。

    罗兰和萝丝,包括哈莉妲在内,他们都很不解:倘若刺杀,必然得是个仪式者。

    也至少要高环才对。

    派个凡人,除了显示自己的风趣幽默外,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
    “因为他们没法成为仪式者。”

    仙德尔笑得有些讽刺。

    “这孩子的国家,不允许平民成为仪式者。”

    “孩子?我早就能嫁人了。如果不是为了小姐的——”尤兰达怒视仙德尔,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漏了些什么。

    她沉默下来,不再说话。

    …………

    ……

    “所以,只是一个愚蠢的复仇者?”

    等尤兰达沉沉睡去,四个人才围在客厅的餐桌前,边吃边谈。

    萝丝评价她愚蠢,是因为她企图以凡人的力量刺杀君主。

    仙德尔赞同。

    却不是因为凡人或仪式者的问题。

    “源头不在维多利亚。”

    对于政治中的交缠与其利益上的无声撕咬,仙德尔的理解显然要比在座的所有人都高出一筹…或者更多。


    “只要香膏能为帝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,即便王座上趴着一条狗…”

    “很快。”

    “你们就能看到贸易法案上落款的爪印了。”

    萝丝深呼吸了几次:“那东西真不好,罗兰。这和「黑瓮」的行事方式有什么区别?那些邪教徒就擅长造出毒药,让所有人一齐受苦——审判庭应该加以制止…至少,它不该在我们的国家里不受管制地流通。”

    遗憾的是。

    罗兰人微言轻。

    在这庞大的金山银海面前,甚至伊妮德都算不上什么。

    “香膏来自哪?”

    他问仙德尔。

    “从印度。我们无能为力,罗兰,”仙德尔托着腮,手中那根发亮的银叉晃来晃去:“是鸦片酊源头的源头,跨海而来,在本地工厂里加工后售卖——至少伦敦流通的香膏与鸦片酊是这样。”

    她瞥了眼自己的情人。

    “你被范西塔特说服了?”

    萝丝大怒:“什么叫‘被我说服’了?如果是好东西,你为什么不抽上几次试试?”

    仙德尔神色轻蔑:“没有人逼迫他们买,范西塔特。如果你问,每个人都是自愿的——你真要让罗兰插手这种麻烦事?”

    罗兰…

    先生。

    哈莉妲忧心忡忡地望着沉吟不语的男人。

    即便曾经是个奴隶,她也大概清楚这东西究竟涉及了多么庞大的利益:她有眼睛。

    伦敦城到处都是售卖鸦片酊的店铺。

    搭在烟卷里,搭在餐具或蜡烛里。便宜又实用,几乎每个人都需要他——谁不得点小病呢?

    “别小题大做了,范西塔特。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恐惧与无知就要把罗兰扯进绞肉机里。”

    “我?你一点良心都没有吗?克拉托弗?你知不知道,你的爷爷就有可能用这种成瘾的药物?”

    “那就是他自己愚蠢。”

    “我和你谈论这件事简直是错误。”

    “希望你每一次都能如此自省。”

    “仙德尔·克拉托弗!”

    罗兰敲了敲桌面。

    “等我和尤兰达谈谈再说吧。”

    他架起腿,向后靠了靠。

    萝丝房间的天花板没有用偏鲜嫩的粉或绿。

    就像伦敦城的天空。

    是深色的。

    “等我和她谈谈。”

    他笑了笑。

    “我猜,这件事会非常有趣的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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